打扰了

我的命都是洋农给的

【超级制霸】梦(上)

*ooc,不要上升真主,上升我就行了

*一不小心爆肝了7k5..为了阅读体验就分上下篇啦



【超级制霸】梦


林彦俊十四岁那年的夏天,陈立农跟着父母搬到了他家对面。

 

门铃响起之前,林彦俊刚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伴着电视里综艺节目的背景音昏昏欲睡。

他本来不想动的,但实在敌不过在厨房忙碌的妈妈再三催促,只好蹬上拖鞋,随便抓了两下被压扁的头发,向门口走去。

 

陈立农就是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的。

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粉色衬衫,领结还是兔耳的形状,躲在后面不安地抓着衣角。被父母推出来打招呼的时候,呆毛在空中不安分地跳动着,咧开嘴笑得羞涩,眼睛弯成月牙,软乎乎地对他说,哥哥好。

林彦俊承认,那一刻,真的很想摸摸他的头。

 

林妈妈看是新邻居来了,便热情地留下他们一起吃了午饭。

大人们在餐桌上聊得热络,陈立农一边默默地扒着饭,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坐在身旁的林彦俊,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啊。

话题最后转到了两个孩子身上,林妈妈给陈立农的碗里又夹了一筷子菜,笑眯眯地说,“农农以后要多来阿姨家做客哦,让哥哥陪你玩。”

 

那个年龄的男孩子,用周杰伦的歌词来说,就是友谊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陈立农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的崇拜,恨不得24小时除了上厕所都跟他在一起。林彦俊又正是中二的年纪,整天幻想着有朝一日制霸整个小区,有了这么一个小跟班,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心里还是有点小嘚瑟的,便开始有了做哥哥的担当。于是一个不巧“两情相悦”,两个人都唐突又顺理成章地闯进了对方的生活里。

他们一个刚结束国中会考,一个因为转新学校就逃过了所有作业,没了学业的阻扰,这个暑假一下子就像按了慢镜头一样变得漫长起来。

但又因为一起喝过的橘子汽水,一起打过的电动游戏,一起逛过的夜市街摊,一天又一天都显得尤其珍贵。记忆因此变成两人份的,快乐放大了好几倍,欢声笑语随着夏风吹遍他们驻足的每个角落。

 

每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林彦俊的生日就到了。

林彦俊看着面前的巧克力蛋糕,表情忧郁得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他是真的很想吃的,可胃偏偏挑在今天罢了工,看见吃的就开始难受。陈立农在一边却毫不自知地给他雪上加霜,一块蛋糕而已,到他嘴里像成了什么山珍海味,吃得一脸幸福,嘴角沾上的奶油都在诉说着他的好心情。

这还不够,陈立农叉起了一小块蛋糕,伸到他面前,一歪头,笑得傻里傻气,“好好吃诶,你吃吗?”天真得完全不像是故意的。

林彦俊摆摆手,委屈巴巴地把头搁在了桌子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陈立农的下垂眼更明显了,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嘴巴一动一动,像极了以前家里养的那只兔子。

“你不吃啊。”小兔子的爪子又缩了回去,笑得更开心了,“那我吃!”

行吧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林彦俊没好气地揉乱了陈立农的头发。

 

晚上打游戏忘了时间,陈立农便习惯性地在林彦俊家住了下来。一个夏天过去,两人都开始抽条,挤在一张床上都有点舒展不开手脚。

陈立农本来背对着林彦俊,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翻了个身,将手按上了他的腹部,轻轻地揉按起来。

“林彦俊,你胃还疼吗?”

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是林彦俊还是嗯了一声。

两人熟了以后陈立农就再也没叫过他哥哥了,每次都是直呼大名,此刻难得表现出弟弟的懂事和体贴,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下的。

 

陈立农手上的动作不停,仰起头望着林彦俊,双眼亮晶晶的,“你吹蜡烛的时候,许了什么愿望喔?”

“你想知道?”林彦俊看陈立农望向他的眼睛更亮了,便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拉了长音,“当然是——”

“秘密。”

本来期待满满的小孩听到这个答案果然一下子失落下来,林彦俊得逞地笑了,“你笨哦,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你很幼稚诶,我就可以和你说我的愿望。”陈立农生气地撇起嘴,也不等林彦俊说要不要听,就张嘴说了起来。

“我以后,要成为像和你一样厉害的人!”

林彦俊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觉得我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啦。个子也高,篮球也打得好,游戏也玩得好,妈妈和我说你功课也好……”长得也好看,陈立农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林彦俊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学着平时长辈的样子,拍了拍陈立农停在他腹部上的手,认真地说,“你以后一定会比我还厉害的。”

“真的吗?你发誓。”

“我发誓。”

 

那年,林彦俊许的愿望是,要变得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陈立农升国中的时候,林彦俊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一家人要搬去G市一年的时间。

他为此难过了好久,又觉得男孩子哭是很丢脸的事,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抹泪了好几次。但还是在林家动身的那天,忍不住地抱着林彦俊放声大哭起来。

大人们知道两个小孩感情深,就也没打扰他们告别。林彦俊的衣服被陈立农的眼泪弄湿了一片,有点心疼,又觉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背,“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一年啊,很快的是不是。”

“林彦俊,你不能忘了我哦。”陈立农的眼睛哭得红红的,更像兔子了。

最后还是到了不得不出发的时间,终于在林彦俊再三承诺会常常电话联系他后,陈立农放开了他的身体,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看着他离开又不停回头的身影挥了好久的手。

 

林彦俊并没有食言,隔三差五地就一个电话打到陈立农家里来。

陈立农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听到电话铃声响了,便哒哒哒地跑到客厅里,快速地接起电话。听到电话线那边是林彦俊的声音,就开心地在沙发上躺下,和他分享起彼此的生活,一打就是一个小时。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林彦俊就察觉出有点不太对劲。

陈立农越来越少地说自己的生活,往往都是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着林彦俊说话,时不时地回应两句。

林彦俊也不是没有好奇过原因,小心翼翼地问了几次他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但陈立农永远都是支支吾吾地说只是上学有点累,自己过得挺好的。

林彦俊其实是不信的,但他们认识以来,陈立农也从来没有和他隐瞒过什么。他不肯说,那自己也只能对他一直重复着,不要想太多。

挂了电话后,他又开始安慰自己,陈立农是交到了许多新的朋友,对他这个远在他乡的哥哥感情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深了。然后每天在临睡前祈祷,这一年过得能快一点,再快一点。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林彦俊的父母还有一点最后的工作要交接,就让他一个人先飞了回来。此刻他坐在候机室里,等待着那架一个小时后将载着他回到自己成长的城市的飞机起飞。

但说短也不短,足以将陈立农变得让他陌生起来。

 

林彦俊先在人群里看见了陈立农。

他脸上稚气脱去了许多,个子也窜了不少。林彦俊走到他面前,假装生气,“陈立农,你很过分诶。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一个人长高那么多啊。”

陈立农就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林彦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的错觉,总觉得这个笑容,有点淡淡的疲惫。

他记忆中的陈立农,是一个很爱笑的男孩,笑意也总是调皮地沾上眼尾。但现在看过去,他的眼眸中仿佛有一片墨色深沉的黑夜,沉静得深不见底,看不到一点光彩。

 

机场回去的大巴上,林彦俊本以为两人分开这么久,陈立农会像小时候那样,有说不完的话要讲给他听。

但陈立农只是断断续续地和自己聊上两句,明明肉眼可见的颓丧,但还是会对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更多的时候,是将视线投向窗外,一声不响地发着呆。

林彦俊看在眼里,抿了抿嘴,暗暗下了决定。

 

回到家后,陈立农想先帮着将行李箱中的衣物拿出来整理,却被林彦俊一把摁在了书桌前。

他不解地看着林彦俊半躺在床上,表情严肃,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你现在的样子,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有差很多。”

“和我说说吧,我会帮你的。”

 

陈立农听到他的话,瞳孔一下子剧烈地晃动起来,攥紧了拳头放在膝盖上,像在和自己做着痛苦的挣扎。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沉默,只有桌上的闹钟指针走动的声音,掩盖住了那些平静之下的暗潮涌动。

最后还是陈立农先败下阵来,轻声叹了口气,将身子转向了林彦俊。

 

陈立农进入国中以后,学习努力,脾气也好,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甜甜地笑着。成绩虽然没有名列前茅,也不妨碍老师们都非常喜欢他。

但是,他的笑容没有感染到每一个人。

 

孩子的恶意都是来得毫无缘由,却又十分纯粹,甚至有的时候,比成人更加可怕。

起初只是一两个坏学生看不惯他,觉得他装。后来又开始悄无声息地传播起了一些对他的诋毁,甚至将他所有的善意都曲解成演技。

排挤某个人,往往会成为一种氛围的“政治正确”。慢慢的,所有人都似乎形成了一个联合,默契地将他孤立在外。

 

陈立农生来心思敏感,这些针对他的恶意,他非但感觉到了,还比别人感受得更加强烈。但他又是一个善良的小孩,将所有的伤害都藏在了自己的心里。

他将所有原因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变得不爱笑了,也越来越沉默起来。但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他因此开始陷入了无尽的困扰。一个人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或痊愈,或腐烂,对此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

 

那段黑暗的时光,林彦俊的电话,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一直都极力地掩饰着他的境遇,将那个因为千疮百孔变得不堪一击的自己裹进看似坚硬的驱壳里。

老师没有看出来,家人没有看出来,只有林彦俊,察觉出了他的不快乐。

他也只会偶尔在深夜,每个人最容易露出脆弱的时候,向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林彦俊,我好累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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