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

我的命都是洋农给的

【洋农】南来北往

*被洋农花絮日到以后的产物

*一个平淡无趣的故事

*ooc


【洋农】南来北往


木子洋觉得自己有点好笑。

四月份的时候,他和他的小男友选了个两人共同的假期,早早地订了半年后去德国的机票,打算租辆车来一段惬意的自驾游。

没想到临出发前一个月,男友没了。

倒也不是很突然,两人的相处慢慢地没了爱与激情,在一起便开始成了一种负担。隔三差五的矛盾和争吵即使琐碎,积累起来也密密麻麻得将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最后连旅游的路线都能成为冷战的导火索,说再见便是自然而然的了。

木子洋其实是坦然接受这段恋情的结束的。但当他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寂寞地从法兰克福开到维尔茨堡,此刻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看着路边竖着的木牌上印刷着大大的“Romantische Straße(浪漫之路)”,还是感觉这可太讽刺了。

 

陈立农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他在路边站了二十分钟,就成功拦下了一辆愿意为他停下的车。

车窗缓缓落下,陈立农立马手忙脚乱地划开手机,寻找着里面的翻译软件,抬头一瞧却发现车里坐的是和他一样的亚洲人面孔,便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好,能让我搭个车吗?”

然后他就看见对方歪着头盯着自己看了有一分钟之久,没有点头答应,也没有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就在陈立农以为自己或许碰到的其实是一个韩国人,开始在脑里搜索自己那点可怜的韩语时,一个磁性的声音响起。

“上来吧。”

陈立农在上车前,不得不在心里对自己坦白,就算这个声音的主人刚才说出的是“滚蛋吧!”,也是他十八年的人生中,听到过的最温柔的声音。

 

“我叫陈立农,你可以叫我农农。”

木子洋看着身边的男孩把自己一米八多的个子塞进副驾驶,有点笨拙地系上安全带,然后把背包放在膝盖上,用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完全是一副和他身高不搭的幼稚样子,不禁弯起一边的嘴角。

“木子洋。”他把视线转回前方,发动了车子,“你要去哪儿?”

“都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要把我在这条路的终点放下就行了。”

这话说的,真是和他们即将踏上的公路名字一样,浪漫极了,勾得木子洋心里隐隐发痒。

 

这个时间点路上都没什么车,木子洋漫不经心地把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和他未来的旅伴闲聊起来。

“你还是学生吧?一个人出来玩?”

“嗯,你是做什么的?”

“你猜猜呗。”

“模特?”

“嚯,你还挺有眼见的。”

“你一看就是很高级奢华的人啊。”

木子洋没忍住笑出了声,“请问你对每个载你的陌生人都这么商业吹捧吗?”

“不是哦。”陈立农认真地看着他,“你是第一个。”

“这么感人的吗?”

他本来还想装模作样地抹一下泪,手还没抬起来呢,陈立农就挂上了得逞的笑容,补充道,“你是第一个愿意捎我一程的人。”

木子洋开始觉得,带上这个小孩,可能是一个还不错的选择。他可比自己想象的有意思多了。

 

陈立农似乎对他的职业真的挺好奇,一路上问个不停。

“你一定去过很多次巴黎?”

“没有,就一次。”

“那米兰呢?”

“就一次。”

木子洋存心逗他,他也不恼,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真羡慕你啊,我还是第一次出国呢。”

“那你可真勇敢。”木子洋这话是真心的,他和陈立农一样大的时候,可不敢一个人踏上异国的土地,更别说一个人钻进陌生人的车里,“你也不怕我是个坏人。”

“不会啊……“陈立农停顿了两秒,“你的脸,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


陈立农后来也说累了,就放松地往后靠着,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看着路边飞速倒退的风景从郁郁葱葱的森林变成了连绵起伏的群山,耳边流淌着车载音响里传来的舒缓音乐,困意一点一点地袭来。

 


“农农,陈立农,醒醒!”

迷迷糊糊间,陈立农好像听见了木子洋有点焦急的声音,然后感到有一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摇晃起来。

“唔……怎么了?”他的意识渐渐回到体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往车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完全黑了,完全无法判断出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个……我们好像迷路了。”

虽然他们现在的处境,产生这样的想法好像并不是时候,但是瞧见看上去一直游刃有余的木子洋脸上难得出现慌张和窘迫的神色,陈立农竟然莫名地觉得,有点可爱。

“那我们是要在这里将就一晚了吗?”

“恐怕是的,我们可能得天亮了才能继续上路了。”木子洋拍了两下失去信号的GPS,无奈地瘫在了座椅上。

 

在车里待久了实在是有些闷热,开着窗也无济于事,他们两个就打算下车吹吹风。

木子洋把身子探进后座,从扔在座垫上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啤酒,又翻了半天,转头对陈立农说:“不好意思啊,我这里好像只有啤酒,没有小孩子的饮料。”

“我也可以喝啤酒啊。”

“你成年了没啊?”

“我前几天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呢。”陈立农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似的,大声说道。

“是吗?这荒郊野岭的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那这两天的车费就不用你付了。喏,再附赠一罐啤酒。”

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罐啤酒,抛给了陈立农。

 

木子洋扯开易拉罐的拉环,和陈立农象征性地隔空碰了一下,然后灌了一大口,麦芽的香气瞬间带着一种凉爽由味蕾滑进胃里。

到德国的第一天,他就买了一大袋啤酒,但因为要开车,一直扔在后座没机会喝。现在终于可以停下来品尝一下这个国家的特产,在这个看上去不错的夜晚。嗯,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不错的人。

 

两个人靠在车身上,喝着啤酒,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像是一对认识多年的老友。

木子洋说起,他去巴黎的那次,正好赶上塞纳河上那座著名的爱情桥被70万把同心锁压垮护栏网的故事。

一晚上都在侃侃而谈的陈立农这回却沉默了半晌,最后冒出了一句:“爱情总是不堪重负的。”

木子洋嗤笑了一下,“你小小年纪的,懂得还挺多。”

“是啊,我可不要这么多负担。”陈立农闭上眼睛,对着夜空用力地张开双臂,好像这样就给自己插上了翅膀,能飞到那浩瀚无垠的宇宙中去,“我以后的爱情,一定是最自由的。”

 

头顶的树叶随风发出簌簌的响声,远处的草丛里也不时传来阵阵虫鸣。

木子洋想,如果这些声音,能掩盖住他那些猝不及防的动心就好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又聊了半小时左右,才重新坐上了车。

陈立农一边在那边调整座位的高度,一边嘟囔着吐槽,“没想到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连张床都睡不到。”

“那你有没有后悔?”

脱口而出后,木子洋才觉得自己问得好像有点唐突,但不知为何心里又暗暗期待着答案。

陈立农却好像完全没在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后悔上了你的车?还是后悔别的?”

 

木子洋想,陈立农真的很狡猾,完全没给他思考“别的”到底是指什么的时间,就又接着开了口。

“也没差啦,我都不后悔。”


大概陈立农还是觉很多的年纪,明明下午已经在车上睡过一小段时间,这会又很快睡着了。

木子洋看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车上也没有毯子,便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给他披着。此刻,陈立农就像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动物,整个人温顺地缩在他的大衣里。但没过多久,左手就滑了出来,暴露在了深夜的空气中,落入了木子洋的眼里。

他看着那截在黑夜里有点晃眼的手腕,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挣扎似地叹了口气,伸手覆上了陈立农垂在身边的手,轻轻地握住,感受着对方原先微凉的指尖一点一点地染上自己的温度。

 

接下来的两天,木子洋和陈立农在这条错落着童话城堡和中世纪村庄的公路上,留下了很多美好的时光,如同这原本就是为他们两个计划好的旅途。

他们挤过汽车旅馆的一张大床,分享过几顿并不美味的午餐,也有过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听街头艺人弹唱完了一整首吉他曲。

还非常聊得来,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甚至木子洋有时候抛出一些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趣的梗,陈立农也能迅速get到并倾情配合。

也说不上是默契,但就有一种奇妙的气场一直在两人之间流转,还是与生俱来的。

他们好像命中注定被对方所吸引。

 


两人在新天鹅堡停留了半日,就又上了车,向着前方驶去。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笔直公路,但下一站就是阿尔卑斯山,“浪漫之路”的终点。

 

木子洋用余光注意到陈立农一直昏昏欲睡,又强撑着让自己睁开眼,关切地问,“你要不要睡会?昨晚旅馆的那张床太小你没睡好吧?”

“不啦,睡着了要是你再迷路了怎么办?”陈立农摇了摇头,笑得眼睛都没了。

木子洋知道他是在拿之前开迷路的事情取笑自己。如果不是在开车,他一定用力勾住陈立农的脖子,让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敢笑他了才放开他。


“而且,这条路马上就到终点了吧。”陈立农垂下了眼睑,手指抠着车椅的边角,轻声说,“这段时间如果用来睡觉,好像有点浪费。”

木子洋沉默了片刻,沉着脸打开了车里的音乐,一个略带些沙哑的女声随着伴奏响起。

陈立农有点惊讶地看向他,“想不到你还听这种歌哦,我觉得你长了一张只听交响乐的脸。”

“说吧,你对我的脸到底还有多少偏见,都说完,在你走之前。”

 

他的话音刚落,歌里就唱道,“我能遇见你,也能送走你。”

木子洋自嘲似地笑了,还真是应景。

 

车道即将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结束,他们最终还是到达了这条公路的终点。

陈立农等车子停稳,便解开安全带,侧过身,向木子洋伸出手,“我们握个手吧,毕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木子洋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往裤子上抹了抹手心的汗。准备回握过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陈立农突然把手移开了,最后他的手掌只堪堪擦过他的指尖。

然后他感觉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

陈立农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凑近了木子洋,闭上眼,虔诚地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

或许也算不上是吻,只是极其短暂又轻柔的,唇瓣与皮肤的触碰。木子洋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那其实是他的幻觉。

 

陈立农很快退回了身子,拿起放在膝盖上的背包,动作利索地打开车门,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那么就,再见啦。”

 

木子洋想,陈立农是真的很勇敢,是他完全比不上的勇敢。

毕竟他只有在陈立农睡着的时候,才敢放纵自己。而他的放纵,也只是抓住他的手,仅此而已。

 

他没有发动车子,就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陈立农越走越远,慢慢地变成一个小点,最后彻底地隐没在了远方的景色里。

他突然就想起,他们认识的第一天,用彼此的家乡话教对方念自己的名字。

陈立农很兴奋地对他说,“我们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在这里遇到,真的很有缘分诶。”

 

是啊,茫茫人海,两个人相遇的几率大概只有千万分之一,多么难得。

但南来北往的,这份相遇有多珍贵,就有多易碎。

他们两个,从开始到最后,终究不过是分享了同一段旅途,或者更幸运一点,分享了同一段感情的陌路人罢了。

 


木子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音乐设成了单曲循环。

女歌手不知疲倦地唱着。

“我们只是一个碰巧,所以绝口不提将来。”

 


END


没想到我写文以来的第一个吻竟然给了洋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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